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初春景,沈越一时恍惚,人生四十余载,头一回觉得人间值了。
“啊!”寻壑突然惊叫,“鱼上钩了!”沈越冲上拱桥,见寻壑收起钓线,一尾绯红锦鲤衔钩出水。
沈越不禁惊叹:“天哪,溪里我只放养了草鱼,怎会有锦鲤?!”两个大男人孩子似的,小心翼翼将这活蹦乱跳的游鱼放入水中,双双蹲在桶边观摩。
“阿鲤,你看多好玩。沈鲤钓锦鲤,相煎何太急,哈哈哈哈哈。”沈越捏捏寻壑面颊。
寻壑:“……”
“锦鲤历来被视作祥瑞之兆,阿鲤,这是老天爷在向你示好呢。”沈越突然惆怅,靠在寻壑肩头,“活了这么久,而今我只有一个心愿。只盼明年还如今夕,能和你坐在一起说说话,那就够了。”
沈越这话,激得寻壑一个激灵,眸子闪过不忍,不过瞬息,尽数灭去。
“公子!沈爷!”晏如冲上山嚷嚷。
沈越才想起吃饭的事,忙说:“我们这就下山吃饭。”
“不……不是吃饭的事,”晏如跑进后院已是气喘吁吁,扶着膝盖平复须臾,才笑道,“是程隐花隐的好事……”
寻壑喜得站起:“花隐要生啦?”
“是啊是啊,稳婆正在接生呢。”
寻壑不禁庆幸,回到江宁时见花隐大腹便便,保险起见,就请了稳婆在家照看。
杏花春小院,丫鬟进进出出,忙成一片。寻壑抵达时,房内已传出婴孩哭声,只听稳婆喜报:“是弄璋之喜,祝贺姑爷!”寻壑沈越不便入内,就站在房门口,一会儿,芃羽也赶来,问:“怎么样?”
寻壑指指内里:“府上又添一位小公子啦。”芃羽一身男装,英气中透着婉约。寻壑见姑娘捂嘴笑开,忍不住打趣:“那么你呢?”
“我?我什么?”芃羽一脸不解。
“你跟沙鸥啊,哎呀!”
芃羽一记粉拳,捶得寻壑捂肩喊痛,金姑娘粉面含春威气露,恼道:“公子又来欺负我!”
寻壑笑道:“男大当娶女大当嫁,有什么欺不欺负的。改天我充当一回家长,替你向沙鸥说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