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雁一听立马跪了下来,诚恳道:“夫人请吩咐,我们一家自从在侯爷身边侍候之后就只听侯爷的话,侯爷将奴婢给了夫人您,那奴婢也只听夫人的话!”
“很好。”
曾淑满意地点头,“今日你和我一起去见的老夫人,那个在庄子上摘果子却摔断了腿的人你可还记得?”
她站了起来,转身从柜子里抱出一个黑色的雕花匣子,低头把匣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了四锭银子放在桌上。
“晴雁,老夫人说给我摘果子的那人把腿给摔断了,一家人都没有了着落。我心里有些不安,所以想让你去看一看,给他请个大夫治好他的腿。”
曾淑轻微地抿了抿唇,把银锭往前推了推,“这里有二十两银子,请医抓药应是够了的,如果有多的就赏了那人,若是不够你再来找我拿。”
顿了顿,曾淑又补充道:“另外,他伤着腿做不得活的这些日子,月银都从我这儿出,不要让他家里人受了连累。如果他那腿治不好了,你就看看他的子女里头有没有能用的,带进府里做些杂活贴补一二。”
晴雁有些惊讶,伸手接过了银子感激道:“夫人您放心,明儿一早奴婢就启程,定会把这事办好的。”
“那就最好了。”
曾淑松了口气,“让小厨房明早做些糕,你一并带去吧。”
两人正说着,忽看到侍书一步一回头,强忍着笑意走了进来,看到曾淑后侍书终于忍不住大笑道:“夫人,您猜猜我刚刚看到了什么?”
没等曾淑回答,侍书激动道:“是钱姨娘!”
“她带了厚厚的一摞澄心堂纸,说要给夫人呢!”侍书眨眨眼,忍不住手舞足蹈地描述,“还带了她替夫人您抄写的两本《女则》及《女诫》,跑来咱们院子献殷勤,结果正撞到侯爷跟前。”
“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侯爷很生气!”
“让她禁足一个月!”
“并且把《女则》及《女诫》抄上一百遍!”
这可有点出乎曾淑的意料了。
她的确是故意这个时候派人出去买纸的,本想着就是一着闲棋,反正又不费什么事,若能钓出些什么来也是意外之喜。
谁知道这钱姨娘还就真的撞上来了,都不带转弯的。
曾淑想了想问道:“你说侯爷不但让她抄一百遍《女则》及《女诫》,还让她禁足一个月反省,那他又没说到底是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这不像他的性子。”
这个侍书就不知道了,她老实地摇头,“奴婢不敢靠近,免得惹怒了侯爷,不过倒是看到他身边的小厮急急忙忙出去了。”
侯爷身边的小厮?
曾淑转头看向晴雁。
晴雁点点头道:“奴婢这就去问问。”在侯府侍候了十几年,自家哥哥又是侯爷身边的亲卫,的确没有比她更适合的打探人选。
不过还没等晴雁的消息传来,傅永宁就回来了,他神情有些不悦,难得地说了一长串的话,“二门上的人与钱氏有来往,我已经让人去处置了。这家里头的门户要紧着些,后院的这几个人,没事就不要让她们出来走动了。”
原来是二门上的人。
后院的妾室和二门上的人有来往,这的确是一件大事。
曾淑明白了,回道:“这事我刚和郭嬷嬷说起,你放心吧,再过些时候便是各处月底查账的日子了,我和嬷嬷商量个章程出来,让底下的人都规矩些。”
傅永宁满意了,“若有不服的,你让人报了我。”
第六章 告密人的处置与其处置不如利用……
一夜无梦。
清晨,曾淑从困倦中醒来,睁眼便看见晴娟站在床前打起了纱帐子,露出她那张秀美的面孔和窗外透亮的日光。
“夫人,该起了。”
“什么时辰了?侯爷呢?”曾淑以手撑床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一边醒神一边微眯着眼问道。
要说这嫁了人有什么不好,晨昏定省绝对是其中一件。在家里做姑娘的时候,祖母和母亲都不会让自己这么早就起来的。
“已经卯时了。”晴娟答道:“今日没有大朝会,侯爷到演武场去了还没有回来,小厨房里已经开始准备您和侯爷爱吃的早膳,夫人您可有别的吩咐?”
曾淑想了想,“让她们做些豆花吧,突然想吃了。”
“哎。”
晴娟答应着,麻利地伺候曾淑起身、出恭、洗漱、换衣裳、挽发髻、涂脂抹粉、挑选头面首饰等。
等这些全部弄好,姨娘们也都候在堂屋,等着给她请安了。不过昨夜钱姨娘丢了大脸又被禁足,于是便没有出现。而杨姨娘就更不用说了,昨晚上晴雁便去看过,躺床上起不来了,咳得厉害,今早她也没有来。
于是今日就只有早早的就从老夫人院子里过来的秋姨娘和大公子敦哥儿。
这两个人,曾淑觉得是比较奇怪的。
事实上侯府里的这几位姨娘,曾淑都觉得有些不对。
钱姨娘身份最高,是敬国公府旁支出身,不过敬国公府没有分家所以往外头说都是国公府的姑娘,这样的人家一般是不会让姑娘给人做妾的。这件事情曾淑之前听傅永宁说起过,因为他坚决反对再娶钱氏女,所以就有了钱姨娘。
她也是三位姨娘中对傅永宁最穷追不舍的,急于生下一儿半女巩固地位,屡败屡战,从未得逞。
而杨姨娘资格最老,是先夫人小钱氏还在时纳的,还是府里最为貌美的女子,不过她身子羸弱,三天两头的就生病。
嫁过来快三个月了,曾淑也没见傅永宁去看过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