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他又是数羊又是放空,努力了很多次,顾培风发现一个事实:苏齐云在他身边,他睡不着。
即使苏齐云什么都没做,就是端端躺在那儿而已,但就是一直吸引他的注意力。
破罐子破摔,睡不着顾培风干脆就不睡了,过过眼瘾也好。
身边一直有轻微而有节律的呼吸声,苏齐云应当是睡熟了。
刚才的雨下得紧急,他的右肩被淋湿了大半,原本素白的料子被濡得几乎半透明,布料也不知在哪里划开了好几个口子,隐约透出了白皙的皮肤。
顾培风悄悄瞥了一眼。
这一眼,顾培风几乎愣在当场,下意识撑起身体,就盯着衣料裂缝中,那一小片奇怪的痕迹看。
他大着胆子,稍稍把他的领口朝右肩方向拉了拉。
一道发白的长疤,果然露了点头。
苏齐云穿的是衬衣,因为他瘦削,能朝后拉上一些,但要再往下拉,就必须要解扣子才行。
“哥?”顾培风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对方毫无反应。
这时候距离苏齐云最后一句话,大约过去了二三十分钟的时间,他估摸着,苏齐云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
顾培风把手顺着后背绕到苏齐云的前胸,摸索到了他心口的那颗扣子。
这扣子凉凉的,是个小巧的圆形。
光是摸上去,他就感到自己的心都快要破开胸膛蹦出来。
他不敢扳过苏齐云的身体,只用一只手,笨拙地解这颗小小的扣子。
就在此时,苏齐云似乎小小地动了一下,吓得他指尖一顿,连呼吸都要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