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遥不知原主究竟是因何病故的,但醒来后翻到他的日志,却看到最后一页写着——
“京中居大不易。宦海沉浮,人心反复凉薄,尤使我心惊。眼下只悔早年荒废祖业,期盼能早日返乡,重兴祖业,安乐一生。”
原主应该并未等到返乡,便逝世了。
苏遥读到此处,只觉得满心遗憾。原主口中的祖业,便是两三薄田,并这一间书铺。
于是他便麻溜地收拾铺盖卷,飞速地回家养原主这副身体了。
既然外头待得不快活,那咱们就回。
只是他也未能躺着吃吃喝喝太久。
因为原主的家底实在算不得多厚。
烛火摇动,满室昏黄。苏遥拿着纸笔对了一番账目,轻轻地叹了口气。
齐伯又给他推来一碟梅花糕:“公子填填肚子再算。”
这梅花糕是蒸出来的,雪白香甜的糯米粉裹住糖腌的梅花馅,捏作精致玲珑的五瓣小花,码在青瓷碟子里,格外小巧。
苏遥尝了一口,“唔”一声:“糖放多了。”又笑笑:“阿言又去厨房玩?”
“没有,是隔壁祝娘子送来的。”齐伯笑笑,“公子去了京城两年,舌头越发刁了。”
苏遥穿进来前,本身是个厨子。
手艺还不错,自然味觉灵敏。
苏遥尝了一个,谢过祝娘子,又嘱咐:“我倒不是不让阿言进厨房,只是烟熏火燎的,他才十岁出头,一时看顾不到,别出了什么事。”
齐伯应了声,又笑道:“阿言近来越发忙了——上回公子说要送他进书院,他为准备下个月的入院小试,温起书来门都不出,再没去过的。”
苏遥听到这话,却是又微微叹了口气。
这送孩子读书的学费,还没着落呢。
阿言是他进京期间,齐伯买来的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