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不着得不到,还不许她看看吗!
念桂然无语扶额,这才留意含笑看着她们的姜元聪,羞恼上头红了脸,“二姐夫……”
“五妹妹。”姜元聪笑意如春风,尴尬化解得风过无痕,“原来八妹妹好品茶。等家里办赏花宴那天,我一定嘱咐你们二姐姐置办好茶水,静候五妹妹、八妹妹光临。”
念桂然忙补上福礼,“劳烦二姐夫了。”
姜元聪看着恢复自在的念桂然,眯眼道不必客气,拱手转身往外走。
念桂然转身往里走,牵紧妹妹眼珠一转,“瞧见八皇子了?”
念桃然小声哼哼,“长得不如六皇子好看,脾气也不如六皇子亲和。”
想了想又加一句,“也不如二姐夫待人温柔。”
想到自来熟的姜元聪,念桂然下意识皱眉,很快又松开,“这些话私下说说也就罢了,过几天去二姐姐家做客,可别口无遮拦。”
念桃然自然点头。
这边小小插曲不为人知,那边念浅安叫红盖头遮断视野,由喜娘扶着走进正堂。
观礼宾客一时噤声,高堂端坐的念驸马慈父笑,轮到安和公主时嘴角紧绷,出阁训辞说得仿佛背书,生硬得毫无喜气,不像嫁女倒像嫁仇人。
儿女可不是父母前世的债么?
偏天下父母甘之如饴,是最甜蜜的负担。
念驸马心下暗叹,毫不避讳地当众握安和公主僵冷的手。
于老夫人也在心里暗叹,面上睨念驸马的手,又斜安和公主一眼,讽刺张口就来,“公主进宫就跟玩儿似的,还怕往后见不着安安?抬脚就能到的距离,偏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装给谁看!”
大喜日子又生又死,也就她老人家敢这么言行无忌。
观礼宾客假装没听见:说好的婆媳和睦送嫁呢?敢不敢送出门再破功!
安和公主却破冰了,生平第一次觉得恶婆婆说话中听,瞬间醍醐灌顶:老太婆说得对,她有万寿宫赏的通行牌子,想见女儿轻而易举,是她着相了。
不舍尽数褪去,喜气笑容如拨云见日。
念浅安在红盖头下抿嘴笑。
于老夫人表面难搞实则睿智,她不担心出阁后安和公主会孤单。
三年多的相处,和念家人与其说是多出来的亲情,不如说是另类的友情。
有不舍有牵挂,更有感恩和感激。
可是,可是还是好想哭哦!
断线泪珠砸落地砖,急切通报声突兀响起,“六皇子来迎亲了!六皇子亲自来的!”
正堂立即一片沸腾。
皇家娶亲,一应人和事全由宗人府、内务府指派。
先有八皇子出面催妆,后有六皇子亲自迎亲,堂上这位六皇子妃今日风光,可把所有人都比下去了!
听着明显卡了一下才爆发的訇然,念浅安的泪流得更凶了:纯粹被刚才那一嗓子鬼叫通报吓的!
安和公主却是美凤眼大亮,不管不顾地离座扶起女儿,语气满是傲娇和欢喜,“安心去吧!”
这话说的,确定是送嫁而不是送葬?
念浅安赶紧呸呸,并且哭不下去,默默跟着喜娘飘走。
等在中门的念夏章左看高骑马上的楚延卿,右看一身皇妃礼服的念浅安,极力压低的声音复杂无比,“恭喜六妹妹,能得六皇子如此抬举。可惜大表哥临时接了修书的差事,没能请假来吃酒,亲口给六妹妹道喜。”
道你妹的喜!
好像谁稀罕刘青卓来似的!
念浅安白眼都懒得翻,点绛唇翕合得飞快,“三哥干不干正事儿?不干就滚,别跟我这儿发神经,让七弟背我上骄至少清静舒心!”
念夏章涨红脸,“六妹妹!你!”
到底你不出什么话来,只得忍着羞怒闭嘴弯身,背起念浅安一步一顿送上骄,骄帘落下时语气依旧复杂,“六妹妹,我从来只盼着你和大表哥都好。希望你以后好好过,不要后悔嫁进皇室。”
后你妹的悔!
酸臭神经病真心说不通超难懂!
念浅安只当苍蝇嗡嗡,抱着宝瓶悠然坐好,红盖头随着起骄晃啊晃,金线穗子划出一道道喜庆红晕。
她知道魏母礼到人未到。
比起遗憾,更多的是酸楚。
魏母,是最期盼她能熬过病痛成人出嫁的那一个。
现在她真的嫁了,即便锦衣夜行,也值得她独自欢庆,庆祝魏母嫁女心愿终得圆满。
念浅安无声笑起来,笑着笑着又落下泪来,熟记于心的距离在花轿经过魏府长街时一步不错,红盖头下哽咽轻浅,“爹、娘,魏氏四女讳明安此去嫁做人妇,谨首拜别高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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